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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,在噩梦醒来的早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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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她瘦瘦弱弱,脸色略显苍白,不像一个新娘子应有的神采飞扬。“我下周就要摆婚宴了,可不知为什么,却摆脱不了每天晚上的噩梦。”她忧郁地说,“我希望过去的能成为真正的过去,可是为什么,我每每还会在梦中惊醒。”
 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,我想告诉她:“这个世界上,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。真正过不去的,只有你的内心。”
  不要跟一个可以生活在一起的人结婚,要和那个没有他你就无法生活的人结婚。
  年轻时不懂去追求、去爱,不懂对生活敞开胸怀,这是人生的悲哀。
  爱神是万物的第二个太阳,他照到哪里,哪里就会春意盎然。——查普曼
  他牵住了我的手
  我是粤西人,他是我的高中同学,在一起的日子久了,彼此就对对方有了好感。但是那时年龄小,也只是彼此有了一点亲密的小儿女心思,并没有长远的想法。但那种朦胧的爱恋感觉很美,记得2000年我们去郊游的时候,他偷偷地牵了我的手,看着他的笑脸,我感觉很幸福。
  想不到没过多久,我因为要到广州读书,我们便分开了。刚分开时大家还时不时有点联系,后来联系便越来越少。只不过在我心中留下了他的影子,觉得身边的男孩子都不如他。偶尔一个人站在街头,会突然想起他。
  2003年,我21岁,一次偶然的同学聚会再次让我们相遇。看到他的那一刻,我就知道他在我心中一直没有消失。自然而然地,我们走到了一起。虽然分隔两地,但时不时会短信联系。只不过这一场恋爱让我谈得很辛苦,我们常常为了见一面要跑很远的路,而他对我的态度也让我把握不住。他有时对我热情得让我很感动,一天几个信息,而有时又会几天没有消息,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找都找不到。但是即便如此,我还是一心一意地爱着他。
  我知道他家里经济条件很不好,他哥哥做生意亏了不少钱,经常有债主上门追债。而我从小到大家里都属于衣食无忧的,没怎么吃过苦。但是我从来没在乎过钱,和他在一起,我相信有爱就够了。毕业后他也试图来广州找工作,但一直没找到,最后还是要回家乡。我几乎每个月都回去看他,来来回回的路上感觉很孤单,有时便忍不住把坐在旁边的人幻想成他,很想他在我身边,让我有个依靠。
  记得那是2004年4月的一天,我回去看他,我们约好了在一个地方等。我手里拿着电话,突然有个人冲过来抢我的电话,这时我看到他从远处冲过来,拼命挡在我面前。我看到那个贼拿出了刀,全身都吓软了,就怕他受伤。结果他不但把我的手机抢了回来,还把贼赶跑了。那天晚上,我十分感动,依偎在他怀里,对他说,我不想再回广州了,我要留在他身边,和他在一起,为他生儿育女。他说让我等他三年,我答应了,我承诺我会等他三年,等他有经济条件时娶我回家。
  难以忘怀的痛
  想不到一个多月后,我发现自己怀孕了。我很害怕,不知怎么办才好。打电话给他,他迟疑了一下,说:“如果你生下来,我就会养。”我愣了很久,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,可我知道他当时根本没条件成家立业,也没钱养孩子。如果要这个孩子,我必须辞职才能回到他身边,那我们连生活都成问题,更别提生孩子了。
  思前想后,我还是发了个短信给他,说孩子还是打掉吧。谁知他不但不安慰我,还发信息来骂我,说我狠心。我的心好痛,可是有什么办法,他的经济环境根本养不了孩子,我又不能失去工作,我们根本还没有准备好。没办法,我约了医生,要做人流之前,我发短信给他,其实心里很想他给我一个实际一点的办法。可是他除了责备我,什么也没说。我对他说我要去医院,让他过来陪陪我,我真的好害怕好无助,谁知他却告诉我他没有坐车的钱。其实从粤西到广州能花多少钱呢,他根本不可能连坐车的钱也没有。那天我一直在医院门口等他,从早晨等到晚上九时,他都没有来。没办法,我只好一个人进了人流手术室。结果手术时大出血,医生不敢让我出院,说必须住一晚观察一下。那天晚上下着大雨,整个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,身体很痛,心更痛。窗外电闪雷鸣,不知为什么病房里还停了电,我就在撕心的痛和恐惧中躺着。那一晚,雨下了整整一夜,我的心也痛了整整一夜,在那一刻,我知道我们再也无法回到过去。
  第二天,我回到家,发信息给他,他问我去了哪里,我说刚从医院回来。他说你昨天不是去了医院吗?为什么今天还去?我忍不住趴在床上放声痛哭。我要求并不高,我只需要一个在我累时需要时关心我、在我生病时给我倒杯水的男人,可他连这也做不到。谁知正当我伤心之际,两天后,他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他买了辆摩托车,天啊,这个几天前还说没坐车的钱来看我的男人,竟然在女朋友刚刚做了人流之后庆祝他新买了摩托车。我再也没有犹豫,坚决地与他分了手。
  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,我都郁郁不乐。当时我在天河北上班,住在同德围,每天要在公共汽车上摇晃4个小时,很累,很寂寞。常常,望着车外繁忙的都市,我在内心想,算了,随便找个人嫁了吧,不要让自己这么苦。可是内心深处,我却无法再相信男人,无论谁追我或说给我介绍对象,我能推就推能拒绝就拒绝。
  直到遇见他
  一天,经理叫我出去吃饭,当时经理的先生带了一个同事一起来的,我也没太在意。结果第二天,经理问我觉得那个人怎么样,我才明白经理是有意帮我们牵线。因为是经理介绍的,我不好意思马上拒绝,只说相处一下再说吧。对方是做电脑工程的,经常来我们单位帮忙处理电脑的问题,比我大6岁,看上去很踏实可靠的样子。我们有时会一起出去吃个饭什么的,也挺谈得来。
  相处得久了,我发现他非常细心,对我也很关心。一天中午他在QQ上问我吃饭了吗,我说很多工作,没时间出去吃饭。20分钟后,只见他满身大汗,拎着水果牛奶和午餐上来了。当时正值广州盛夏季节,看到他在烈日下为我买来的午餐,我的心一下子温暖起来。从小到大,都没有一个男人这么关心照顾过我,我从心里感觉他是一个可以依靠可以托付的人。
  不知不觉便与他走到一起,他经济殷实,人很体贴。我病时,他会陪我看医生,为我端水递药。和他在一起,感觉很开心,可是不知为什么,心里却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。他一直希望早点结婚,可我却一直拖着。我们刚拍拖时,还没有过我曾经承诺过的那个三年之期,我前男友也曾发短信来威胁说:“我不会让伤害我的人有好日子过”,当时我没理他,可心里很不安。我知道他是一个报复心很重的人,平时谁得罪了他他总会想方设法去报复,我很怕他会因为我而伤害我的家人。一直等到今年,那个三年之期已过,我也听说前男友已结婚生子,这才开始筹办婚礼。
  可是不知为什么,这几年中,我不断重复着做一个噩梦,梦中总是被前男友追杀。有时是在我的婚礼上,我穿着婚纱,他却像个恶魔一样突然出现,伤害我的亲人,破坏我的幸福。因为心里总是放不下这件事,所以虽然去年我就和老公领了结婚证,但举行婚礼的日期却一直拖到了现在。这件事我一直不敢对我老公讲,虽然他也知道我在认识他之前曾经拍过拖,但真实的情况我一直都没告诉他,因为我怕因此而失去他。我知道,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妻子有一段这样的过去。
  不知是不是因为双重压力,反正离婚期越近,我的噩梦就越频繁。老公多次问我为什么总是做噩梦,我不敢直说。而且自从上次做过人流后,我身体一直不太好,和老公在一起这么久也没有怀上孩子,每每想到这些,我心里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。现在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,我的恐惧也越来越深。我希望把这个故事讲出来,作为一个结束。希望那些过去了的伤害,能够真正成为过去。希望我和先生的未来,像每一个童话故事里所说的那样——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。
  她眉头紧锁,语气忧虑。我注意到,只有在说到老公时,她脸上才会浮现出微笑,看得出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。我问:“马上要摆喜酒,是不是有点累,有点紧张。”她点头:“是的,很累,也很害怕。”我明白她的心情,很多人在即将走入婚礼时都会紧张甚至恐惧。其实没什么,回去好好睡一觉,告诉自己过去的已成过去,明天,又将是崭新的一天。我觉得她的担心有点多余,如果时间能冲淡爱,也一定能冲淡恨。而他们的爱和恨,在四年前,就应该成为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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