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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生死两茫茫,我该如何回忆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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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你走后,我心都死了。       你知道深爱离世的滋味嘛?       我知道,那是心如刀割,血流干涸的样子。       我是王国维,爱写几句诗词,人都以为我是风流才子,却不知,我的爱早已随这个女人离开人世。       都说初见是最美好的,我们亦是。       1896年,那一天风和日丽,天空蓝得盈出了水,路旁的枝丫安安稳稳地相互依靠着,好似耳鬓厮磨。       我穿了一件青色的长衫,上上下下收拾妥帖,整理完全,准备去见一个女子。       她姓莫,是个商户的女儿,家境比我要好,可她的父亲不以名利待我,反而以才华赏我,受宠若惊,当真受宠若惊!       如今说起已是陈年旧事,我就不透露夫人的姓名了,就唤她阿莫好了。       经双方父母、媒人协商定,我和阿莫约见了一面,她长得白白秀秀,很是俊俏,穿着不奢华,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养的女子,偶尔低眉顺眼,脸颊微红,像是向我暗示心事,当然,这些话当时我是不能说的,不然,吓到人家就太失礼了。       那个时候的爱情啊,往往因为一面,就能定了终生缘份。       初见邂逅,我和阿莫就定了亲,不日婚嫁。       阿莫的父亲,我的岳父,虽是商人,但浑身尽是儒士风范,可能这也是他接纳我的原因,婚嫁从定亲到礼成,岳父一直笑盈盈地款待宾客,对我这个有着“海宁四才子之首”美誉的女婿赞不绝口。       但岳父一定没想到,成亲之后,我这个才子之首,就遇到了人生最跌宕的时刻。       阿莫刚过门,父亲就给我下了通知:“家贫不能以资供游学,居恒泱泱。”       才子俊男当久了,竟把“钱财乃身外之物”这话当真了,现如今,经济危机结结实实地出现在我的生活,我慌了。       风光甚好的游学被迫中断,岳父见我也换了一副嘴脸,没有欣赏,倒像是见到粪坑的臭石头,满眼厌恶。       许是后悔看错了人,将阿莫嫁给了我罢。       但这都不重要,无非是些冷嘲热讽,阿莫告诉我她的心思,让我颇为心安:       “你莫慌,若非生离死别,我是不会弃你而去的。”       她说这话的时候,眼神扑闪着,不仅没有贫贱的落寞,反而多了几分共患的笃定。       谁说的夫妻本是同林鸟,大难临头各自飞?我现在倒是飞不动,可是捡到宝了呢!       可能阿莫也不知未来在何处,但她依然愿意伴我,忠我,爱我,已然是万分伟大了。       吃了阿莫这一剂安心药,我便到上海《时务报》的社馆打工。       走时,我告诉阿莫,只要等我两三年,便能给她安稳的余生,谁知道,一走就是十年。       十年间,我俩如同星河的牛郎织女,能够见一面,已是幸甚乐哉。       但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软绵温润的情话,也未鸿雁记录尔尔,一心只想着赚钱,还有,养她。       我以为生活还很长久,后来还有许多;我以为阿莫芳华仍在,白首还须数十载,有些话留着以后再说也不迟,有些事放着以后再做也不晚……       没想到,生活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      1906年,我刚从老家守完“亡父制”赶回北京工作,家乡就传来了阿莫病危的消息,我匆匆赶回家,只是十天,阿莫就走了。       我还没找到救她的法子,她就走了!       我还没给她买好看的旗袍,还没对她说一夜的情话,还没给她梳夹白的头发,还没给她做一碗甜甜的莲子银耳粥,她就走了?       你说,她是不是逗我玩儿呢?啊?我不信……不能不信。       阿莫走了,我的心也跟着死了。      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人回忆说起她,怕脸上的哀笑和冷漠,吓着在天上看着我的阿莫。       她希望,我过的好的,一定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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