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历是流经裙边的水

《经历是流经裙边的水》

苏静

生活是一袭华美的裙，俄尔风起，她便万种风情；经历是流经裙边的水，打湿心情，留下印迹，裙裾沧桑而沦落……其实，生活就是经历，那袭华美的裙，因为有了经历也就有了美的魂灵，有了可供回忆的味道。

昨天约好今天3p，这个即将经历的事情因为是第一次而变得格外隆重，至少是在心理上。

失去了道德的后盾，失去了理论的支持，有的仅是尝试理解和尝试感受，昨天夜里我睡得很晚，早上又起得过早，六点的时候就打开台灯读莫言的小说，耳朵里是北京音乐台播放的歌曲……视觉和听觉上的充斥并不使我轻松多少。

九点刚过，丈夫发信息说他到了。

他，WY，28，182cm，80kg,研究生毕业，忘了是否是硕士学位，长相我和丈夫都觉得还可以，很正直至少。

他在附近的一家肯德基店等。

我们打车过去，大约九点四十左右，我们看见了穿蓝色短袖的他。

走过去，大家都有少顷的尴尬，还好，他比较健谈，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又作了自我介绍，并很亲和地说他分别为我们准备了礼物。

好细心的男人。

我不知道也没见过3p的单男还这么追求情调和气氛，他腼腆的笑，说那些礼物不适合在这里给，我和丈夫相视而笑，心里都有各自的猜测。他说昨天给我准备礼物有点仓促，希望我谅解。我谢谢他，但并不怎么看他。
 

他说我比照片上的还要漂亮一些，我很高兴。

今天我还是穿了红色的中式上衣，衣襟上有手绣的花案，头发披散着，腰身应该很好。

我们坐下开始聊天，不是特别投机，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，或者还不能产生沟通的基本条件。但是他的表达我们很认真地听了，也很明白。纯粹的生理刺激并不是我们的共同追求，这是生活理念和生活方式的问题，以及在此之上的道德和婚姻体制内性的问题。莎士比亚也说过，他不希望他的妻子像每天的月亮一样出现在他的夜空……

我们谈到各自的婚姻及感情，看得出来，他很珍爱自己的另一半。这使我们尊重他。他也非常尊重我的意愿，他说，如果你不愿意或是被迫或是有哪怕一点点勉强，我马上走人，我们还是朋友。我笑了，我一直都很寡言，像个淑女（呵呵），我说，不会的。

是的，怎么会？丈夫那么疼我，那么迁就我。

他说那就很好，然后很开心的样子。

说好了他先去酒店开房，我们随后过去，他说他很注重环境和条件，我们同感。

他走后，我和丈夫在街上溜达，正午的阳光下，我们旁若无人地拥抱，我觉得有了很爱很爱的感觉，他用身体给我挡着阳光，怕我晒黑。就在那一刻，我很想牵着他的手回校，很想。我觉得一切都是无意义的，都是生硬的。好端端的生活，硬是要给加一些旁枝，让一切复杂化。
 

但是，经历生活就要有足够的勇气，我们都跨出了第一步，为什么不认真地尝试另一种生活状态呢？尤其是我们对体制内的性产生了质疑的时候。尤其是我对经历产生强大渴求的时候。

我们还是相依偎着去买了杜雷斯。

十一点多，他发信息说到了，某酒店418房间。

这个房间很空阔，两面大窗，垂下白色纱质的窗帘，一张大而整洁的床，洁白，平整。

我们坐下，分别在两个沙发上。

他拿出准备好的礼物，一一递给我们。他送丈夫的是一张DVD盘，内容是关于国外夫妻交换的纪录片。送给我的是一套性感内衣。黑色的纱裙，丁字裤，红色长丝袜。

他又说：事先太仓促，只是按照你的身高买了，你试试，我想看。

他微笑着，说这些话的时候。

我看看丈夫，寻求他的支持或者默许。

丈夫点点头，并说，你自己要做什么不必问我，也不要征求我的意见。

是的，刚见WY时，他也说，我希望你在那时不要认为自己是谁的妻子，你就是你自己，做回你自己，你是主角，充分享受就行。

我走进浴室，因为不习惯在两个男人面前脱光衣服。我试了试，觉得很那个，因为我的气质实在是不适合这个，我说过了，我是个较为传统又略显羞涩的女人。于是，还是穿着自己的衣服走了出来，向WY道了声不好意思。他很大度，笑了笑。
 

我走向两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，坐在丈夫的一边，这时，WY伸出了他的右手，我迟疑地看看丈夫，他笑了，说：去吧。

我转向WY，顺从地把手递到他手里。他拉过我，拥抱我，吻我，很温柔，但充满欲望。他旁若无人，我却几次睁开眼睛寻找丈夫的身影，我实在是想知道他怎么办，他在做什么，他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我。我不希望他看到我在别的男人怀里有“浪荡”的举动，所以很拘谨，我很在乎他的感受，我不想让他感到不快。

当然，我看见他了，他起身拿着遥控器胡乱按着，故意不看我们。

WY喘着气，猛地一下把我抱起，我双腿自然地夹在他的腰际，他大步走到床边，直接扔我到床上，然后压了上来……他解我的扣子，我自己蹬掉右脚的鞋，丈夫轻轻地为我脱去左脚的鞋，并将鞋整齐地放在一边，那是我睁开眼睛看到的。

WY很注重前戏，这一点很像我丈夫，大概温柔的男人，懂得疼惜女人的男人都这样吧。他吻我，从上至下，很体贴，舌头很用力，也比较有节奏。

我们69，他很享受……他说，你很好哦，嘴上的功夫。我微笑。

他的身体和丈夫一样的修长，这就是我喜欢个高的男人的理由，我喜欢修长的上身，修长干净的手指……

我的右手握着他的，左手握着丈夫的；他吻我的下面，丈夫吻我的胸……陌生与熟悉，紧张与踏实，同样地牵动我的感觉，我忍不住地发出声音……但是同时，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……我抱紧丈夫，用左手紧紧地抱住他，我在他耳边说：“我爱你！”
 

是的，一刹那，我觉得这一切毫无意义，我的爱就在我的怀里，为什么我还要接受别的男人的爱抚？我愧疚，难过，伤感，自责……我像个贪心的小女孩，有了自己心爱的玩具还抱着别人的……丈夫发现了，问我怎么了。我闭口不答，因为他正很投入地亲吻我，我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了别人，何况他是那么真诚又是那么无辜。

正在这个的时候，WY长驱直入，我眼角流着泪但还是很舒服的“啊”了一声，同时，用手擦去了泪痕……丈夫退至一边。

他很不错，阴茎很粗大，很有节奏和力度。他一边做还会轻柔地对我耳语，安抚我的情绪，还有一些爱意较浓得话，很是适合此刻的气氛，他是个体贴的男人。

一次完了，他流了很多汗，他说好久没这样了所以很快。其实他还是不错的，我理解地笑笑，但眼泪又出来了。我转身趴下，抱着软软的枕头，仿佛寻找依托。

丈夫受的刺激不小，他看得受不了了，就去了卫生间。

丈夫出来后就拿起纸巾为我擦眼泪，他问我怎么了，我就是哭，不想说任何话，也不知道怎样的话可以准确地表达我此刻的所想。我只是轻轻地问他：“听见我说爱你了么？”“感觉到我紧紧地抱你了没？”

丈夫抚摸着我的背，说当然听见了，当然感觉到了。他又说，不过人家一进去你就有什么也不知道了，呵呵。

他坏笑。我觉得我该脸红，但是我没有，我抬头寻找他，那个WY已经穿上短裤。

他对丈夫说：“老大，你来吧。”
 

我不喜欢这句话，因为此刻也许他意识不到，他已经将我不当作一个独立的主体了……他们推让什么？一块好吃的点心？一杯一饮就醉的美酒？我产生过短暂的不快，但是很容易谅解，因为我们已经有了思维定势，尽管他的意思不一定就包含这种意味，因为道德礼法是根深蒂固的，它无形中就操控了你的思维。

丈夫也是个内秀的男人，这样的事情他的心理准备还是不够充分，加之我又流了几滴泪，他应该是不知所措了。

我亲吻他，他说，我会很快射的，我理解地点点头。其实他最需要安慰，在这个时候，他应当是很虚空的，从身体到精神。我爱他，就会心疼他。

WY又说，你再来一次，她没吃饱呢。

丈夫说那好吧。

我在床边，丈夫进入，很快，他又射了。

我突然想起平日里他的样子，总是很让我云里来雾里去，天堂就在不远的地方……

WY又上床了，我在中间，左边是丈夫，右边是他。

一张大床，光线从窗帘后透射进来，很温馨很淡然的样子。房间极其安静，这里一时平静得像自己的家的卧室，诱惑着睡眠。

我不知道该亲近谁，去丈夫那边理所当然，但又怕冷落了他；去他那里又怕冷落了丈夫……于是，背对着WY，用身体蹭着他的身体，手和脸对着丈夫，和他轻声说话，我们说家乡话，估计WY是不快的，因为他听不懂，无形中有一种排外的情绪，虽然我们并不是故意，只是习惯而已。
 

WY趴在我耳边说：我休息好了。声音轻柔地拨动心弦。

我们开始继续。丈夫不失时机地说了我的好恶，他说：“还是你老公懂你呵。”

我上位，但并未使劲，他很好的动着，我几近晕的边缘。头发应该也是一甩一甩的吧，我不知道，整个过程我神志不是很清楚。然后他上位，我只记得身体碰撞所发出的声响，很有节奏……他后位，猛烈地抽送……我终于晕了过去……醒来时，我的头发垂地，浑身麻酥酥的，无力……

他说：“我的太粗，你还好吧？我女友每次都说我把她弄疼了……”

我觉得很难回答，我不是他女友，我不喜欢他在内心把我和他女友作比较，然后问这些问题。

我只是笑，说：没事的。

他又说你和你丈夫之间没什么问题吧……呵……我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，但是不好解释，我不知道怎么说。

我们躺了会，那时丈夫已经穿好，坐在沙发里看电视，就在我激情至眩晕状态时，他也在看电视。

WY说：“你穿一下我卖给你的衣服吧，我送的礼物你应该让我看看的。”我很为难，但还是答应了。

围着被子，一件一件地穿，到丁字裤的时候我很为难，不知道前后，他走过来指导……呵呵，我是真够传统的，以前竟从未试着穿性感内衣给丈夫增加新鲜感……我们都是朴素的人，所以爱情和性也就朴素了吧？

穿上以后，他让我过去，我别扭地走过去，他拉我坐他腿上，对面是丈夫。我坦胸露背，又被陌生男人搂在怀里，在陌生男人手里被揉捏……
 

我很不自在。他把头埋在我胸前说，我夫人身上的味道是一种奶味，你们不同的。

我微笑，不想说什么，特别是对于两个陌生女人的比较。

与陌生人在一起的感觉并不是很放松，所以我和丈夫选择单独呆会，就向他告辞。

从酒店出来，阳光很刺眼，刚才的一切就像在梦里。

周围的建筑很陌生，所以刚才所有的经过就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给陌生化了。头脑里不确定的因素也在加强着这一印象。

和丈夫吃了很好的一顿午餐后，我们回校。

坐在杂志社看碟，是WY的送的礼物。很不错的纪录片，只是有一些无奈在里边，道德与婚姻内的性受到挑战……

因为丈夫今天很沉闷，所以我想缓解一下，于是在阳台上，我们关上窗户，开始做，对面的楼上有人唱歌，阳台外不时有人走过……我们忘乎所以……我双手抓住护栏，他从后面进入……他很知我的习性，所以很快我就到高潮，因为是站着，所以无法晕过去，但是，我射了体液！

这是第多少次了？我不知道，但是很好不是么？我们什么都很好。我觉得这样今天才算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。

……

晚上上网见到WY，很礼貌地问候，他问我们感觉如何，丈夫说：不错呀。

然后礼貌地道别。

晚上丈夫送我回宿舍，我们依依不舍，很是留恋。
 

所以，3p同样不会使我们的感情蒙上阴影，我们相爱如昨。

只是遗憾这次经历没有做到3p的最好境界，我没有完全放开，没有做到享受的主体。我们都是感性的人，有顾虑也有压力，还准备不很充分。如果少了精神上的束缚，应该是很好的。

还有，女人也可将爱与性分开，这使我不得不相信，至少是暂时的。

或许还有其他想法，但是脑子乱了，现在已经一点半了，我该睡觉了。

夜色宁静。亲爱的男人们，你们都在熟睡中么？我的裙裾湿透，淋洒在你宽阔的胸膛上，你会得到几多温柔？

我自己的记忆因此而有了彩虹般的色彩……

艰难陈述

苏静

十点半回宿舍时一口气就上到了六楼，门牌上的619那三个数字冷漠地对着我笑，似乎还在打量我的突然造访……我无奈地摇了摇头，返身下楼——我的宿舍在四楼。

我知道自己有点“心事重重”。

现在我已经对着电脑发了两个小时呆了，大脑满满的都是呼之欲出的愧疚，我没事可干，就加餐，喝可乐，食物使我简单，潦草，并无法言说……但继续下去也许还只是发呆，或者是毫无意义的写了删，删了写……郁积在胸中的感觉没有一点勇气坦坦荡荡地走出来……我不会矫饰，不会揶揄，也不想做一个充满希望的讲述者，给每个故事都添加一个美好的结局或者动人的情节，我只是在想，怎么样的陈述才不至于伤害到善良的人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