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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述:母亲病重小男友临阵脱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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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春节前夕,收到沁儿的邮件,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伤心、痛苦和自责,令我有些担心。可是,联系了几次,都没成功。春节过后,终于打通了电话,听上去,沁儿心境平和了很多。在一个周末的傍晚,我们伴着夕阳,聊起了那段恋情……
他上门说服我家人
  我出生在一个温馨的家庭,父母的宠爱,让我多少有些任性和小孩子气。
  大学毕业后,我进了一家大型国企。那是一个男多女少的单位,进了一个年轻女孩,自然很受关注,追求我的男孩子不断,扬(化名)就是其中之一。扬比我小5岁,开始,我拒绝了他,因为觉得我们在年龄上差距实在比较大。可是,扬却很坚持。他发动了我身边的所有人来说服我,一遍遍地对我说:“年龄不是问题,我就是喜欢你。就算全世界所有的人都离开你,我也一定不会离开你。”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,他还亲自上门打消我父母的疑虑。他对我妈妈说:“阿姨,你放心,我一定会对沁儿好的。”
  那段时间,扬常常来我家,不仅颇得我父母的喜爱,还得到了我奶奶的认可。奶奶对我说:“我看这个小男孩不错,对你好,也懂事,一点看不出比你小。”他的执着和坚持,最终打动了我。于是,我俩成为了单位中公认的一对。
  谈了一年多后,在去年年中,我对他提出了结婚的要求。我说:“虽然你年纪不大,可我已经不小了,如果可以,能不能早点结婚?”他把我的意思向他妈转达了,可他妈妈却表示,希望我们能到2009年再考虑结婚事宜。说到这里,不得不提一下他的家庭。与我家相比,他家经济条件不是很好;而且,他家是一个大家庭,而他是家族中唯一的男孩子,很受大家的宠爱,他的事好像就是全家族的事。所以,他妈妈的反对,其实多少也代表了他家人的意思。可是,我觉得我们已经谈了不短的时间了,也已各自得到了对方家人的认可,什么时候结婚,实在不是什么大问题。如果是经济上的原因,我家愿意出大头,不会去计较谁出得多、谁出得少的。扬听从了我的意见,与我在去年10月份订下了结婚照,11月买了钻戒、订下了结婚的日子和酒席。
 他在我妈妈病床前求婚
  去年11月,我妈妈去云南玩,突然感到腹部不适。回来后,她去医院做了检查,跑了几家医院,都没查出什么毛病。可爸爸不放心,要求再做一个全面检查。记得那天,我与爸爸陪着妈妈有说有笑地去了医院,做完检查后,一家人很轻松地等着医生读片。不一会儿,医生把爸爸叫了进去。我突然涌起了一股不安,或许妈妈也有了什么预感,她说,想去洗手间一趟,问我去不去。我不愿离开,就继续在门口等待着。不久,爸爸出来了,脸色非常不好,一句话也不说,低着头坐着。我问爸爸,医生说什么了。爸爸说,妈妈的情况不好,可能要作好最坏的准备。
  听完爸爸的话,我当时就懵了。我对爸爸说:“不会的,妈妈的身体一向很好的。”爸爸叹了口气,并不说话。
  到家后,妈妈一脸平静地把家里的账本拿出来,对我和爸爸一一介绍,这本是什么、那本是什么,好像在交代什么似的。而爸爸也生平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了。从小到大,我从没见过爸爸哭,可那天,他简直是嚎啕大哭。
  接下来的打击几乎是一连串的。爸爸带着妈妈一家家医院跑,可消息却越来越坏。几乎所有的医生都认为,妈妈的病已经无法开刀了,只能保守治疗。得到这个消息后,爸爸一个人在客厅坐了很久。然后,他把我叫去说,这么大的事,作为我的未婚夫,扬应该知道,而且,如果我们早点成婚,对妈妈也是一种安慰。那时,扬因为工作关系,正在外地。于是,我当晚给他打电话,让他回来。
  扬来了,看起来挺疲惫的,可我实在顾不上去安慰他。爸爸向他表达了我家希望提前结婚的意思。他同意了,并与我爸爸约定,会在今年1月份与我领证,然后争取在3月份办婚礼。记得那时,妈妈曾拉着我的手对我说:“小扬不错,他家对你也很不错,没有因为妈妈的病而嫌弃我们家,以后你一定要与他好好过。”
  去年12月2日,在我生日的那一天,扬事先准备好《我不能没有你》的背景音乐,在妈妈的病床前,将戒指给我,向我求婚。我想,每个女孩都曾对求婚有过憧憬和想像吧,扬的求婚仪式或许不是最浪漫的,但在当时无疑是最打动我的,因为他不仅给了我承诺,也给了我妈妈很大的安慰。我流着泪接过了戒指,并与他在妈妈病床前承诺,一定会好好过日子,彼此珍惜,不离不弃。
  突然间,他铁了心要分
  求完婚,他又回到了外地。因为妈妈的病,我的心理压力非常大,有时不免在电话里对他发火。那次妈妈第二天要做一个检查,我心里很不安,就求他回来陪我。他在电话里说:“我回来干什么呢?又帮不上什么忙,何况,我这里真的很忙。”可我听了,却觉得他不把我放在心里,两人因此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。
  过了几天,刚好单位组织体检,他回来了。但可能前段时间两地跑累着了,他居然生病了,吊了两天盐水。他妈妈对我说:“我儿子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打点滴。”我听得出,话里话外是埋怨我把她儿子累着了。可是,在我家面临这样状况的时候,准女婿难道不该多出点力吗?那天,我与他在体检后一起走,路上又因为一件小事争吵起来,他说我不够体贴他,明知他生病了,也不安慰他;而我则说他不够体谅我,我妈妈生这么大病的时候,也不安慰我。最后,两个人不欢而散。
  晚上,扬与他妈妈来家里看妈妈,妈妈见他人恹恹的,就问他:“怎么了?不舒服吗?”他也不响,我的火又上来了,于是也赌气不理他。当晚,妈妈问我是不是闹别扭了。我承认了,妈妈劝我主动点,不要因为小事闹不开心。我想想也是,就打了个电话给他。他语气很不耐烦,说:“你很烦的,打什么电话?”听他这么说,我的火气也上来了,就回答他说:“怎么?现在听到我的声音这么不耐烦?如果这样,还不如算了呢!”他沉默了片刻,回答了一句:“算了就算了。”我听了说:“至少得出来见一次吧。
  第二天,我们见了面,扬劈头就说:“我们分手吧。”我问他理由是什么。他说,他母亲认为我花钱太厉害,他家将来吃不消,所以还是分手的好。我说,我花的是自己的钱,也从来没有入不敷出,甚至许多次,考虑到他的工资不高,约会时的开销都是我出的,他凭什么说我用钱厉害?何况,他与我相处了这么久,对于我的消费习惯早该知道了,如今突然以这个理由提出分手,我实在想不通。可是,他态度非常坚决,于是我说,现在结婚的日子也定好了,突然要喊停,我无法向家里人交代。扬居然说:“那就叫你妈过来,我对她说。”听了这话,我的心真的很冷。我想不到,被家人夸为懂事的扬,明知道我妈如今重病在身,居然还要她过来听一个坏消息!
  听说我们分手的消息后,爸爸说,扬会不会是担心妈妈的病会花大钱,怕被我家拖累?然后对我说:“我去他家说明,给你妈治病的钱我家有的,不会影响你们结婚用度的。”此后,爸爸果然拉下脸面去他家说明情况,可扬却不为所动。我想了想,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脾气确实不好,也有了挽回之心,就去求了他的领导和朋友帮忙说情。可是,无论哪方带回的消息都是,扬铁了心要与我分手,而理由,除了说我太会用钱以外,又加上了我管他太多,在婚事上不够体谅他家情况等。
  我真的很想不通,当年曾说过“无论怎样,我都会与你不离不弃”的人,怎么突然间心变得那么狠?而且,居然是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我?
  沁儿比我想像中的更小巧、可爱,看上去就像那种时髦的日本小女生,难怪当初会赢得年轻男孩的青睐。
  在夕阳的余辉中,沁儿条理清楚地回忆了自己的恋情,但我注意到,她对于与扬的交往,其实说得并不多,但说起母亲的病,却充满了感情和细节,讲到动情处,眼泪争先恐后地从她大大的眼睛中滚出来。听完后我问她:“真正令你放不下的,是他这个人本身?还是他离开你的方式和时机?”沁儿想了想,说:“虽然他以前确实对我很好,但是如今真正令我难过的是,他居然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我。”我对沁儿说:“无论扬与你是否合适,但他在这个时期离开你,至少说明他不够爱你。对于这样的人,或许早分手比晚分手更好呢。”沁儿点点头,说:“是的,其实我也已经明白了。如今我只想多陪陪妈妈,希望多给她一些快乐和安慰。”
  是的,所谓患难见真情,热恋中的甜言蜜语谁都能说,但在困难的时候,却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一如既往地陪伴在我们身边。逆境和困境,往往成为真情的试金石。因此,当我们面对人生低谷时,或许可以换一个角度思考:这个时候离开我们的,不是真爱人、真朋友;而这个时候依然陪伴在我们身边的,才是真爱人、真朋友。也因此,我们明白了谁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人,而这一点,或许很多人需要一辈子去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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