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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人喜欢自己的咒语,喜欢让人写神秘咒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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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汉代确立儒学为尊的意识形态格局之后,中国的历代皇朝基本都以儒学为立国之本,当然除了一些游牧民族建立的政权。儒学从本质上讲是一种人本主义的哲学,是一种非宗教的学问。近代以来,有些妄儒将儒学比附为宗教,搞出什么“儒教”的概念,其实都是误读夫子,也是自己想做教主的那点痴心妄想作祟,譬如康有为。

在中国古代社会,正统儒学意识形态之外,就是佛教和道教最有影响力了。佛教是外来宗教,其实一开始与中国本土文化格格不入,只有与中国文化相融合才有发展可能,最终佛教与儒学融合的产物——禅宗出现了。道教则是本土宗教,糅合了先秦道家和方术的一些手段,并且吸收了一点佛教因素。

道教三清

无论佛教和道教在中国民间社会有多大影响力,帝国官方主流意识形态始终是儒学。虽然如此,在中国帝制历史上还出现过一些佞佛崇道的皇帝,譬如北魏那些建石窟的皇帝,再比如南朝萧梁的梁武帝萧衍。相比之下,崇信道教的皇帝倒不是很多,譬如宋徽宗号称道君皇帝,这也算比较奇葩的。除了宋徽宗,明世宗嘉靖帝朱厚熜也是个崇信道教的皇帝。

中国的道教有个仪式叫打醮,是道士设坛为人做法事,求福禳灾的一种法事活动。打醮做法事,需要与上天沟通,而道士就是沟通天人的媒介。在道士进行斋醮活动的时候,需要写下奏章祷文献给上天,通常是用红色颜料写在青藤纸上,故称之为青词。青词多用骈体文,且以四六句构成,对仗工整,文辞华丽。

宋徽宗

骈文盛行南北朝时期,而到了隋唐时期的官方文件也用骈文来写。道教用骈文写祷告文章可能也是受主流文风的影响,唐人李肇曾说:“凡太清宫道观荐告词文,用青藤纸朱字,谓之青词”。明朝初年,明太祖朱元璋对青词这种东西是深恶痛绝的,曾降下明旨说“僧道建斋设醮,不许章奏上表,投拜青词”,多次三令五申,“道士设斋,亦不许拜奏青词”。

在儒家意识形态和皇帝眼中,道士写青词就如同旁门左道的巫术,与汉代盛行的巫蛊差不多。所以说,朱元璋以后,可能出现一些比较倾向佛道的皇帝,比如成化帝朱见深就比较信道,但也不至于去玩青词。这种情况到了嘉靖帝上台之后就发生了变化。

朱元璋

嘉靖帝是以外藩身份继位的,他的皇位来自于堂兄武宗朱厚照。嘉靖帝朱厚熜是个很有个性的皇帝,从湖北藩邸到北京皇宫,经过一番激烈恶斗,他最终战胜了顾命老臣杨廷和集团,将大明的朝政牢牢抓在自己手里。杨廷和曾经给这位皇帝上过一封《乞慎始修德以隆治化疏》,其中就有一句“一应修斋设醮为禳祷之事,须豫绝其端,不可轻信”。看来杨廷和很担心新君会滑向道教,整天炼丹做法事。

杨廷和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,嘉靖帝的父亲兴献王朱祐杬就是个道教徒,嘉靖帝从小耳濡目染,所以那种信仰是扎根于心。对于杨廷和来说,前朝的释道危害依然漂浮在眼前,如今他又对兴献王父子在藩邸的崇道早有耳闻,所以他不希望继任之君重蹈覆辙。

陈宝国版的嘉靖帝

后来,太监兼道士崔文偶然得到了皇帝的赏识,“二年夏四月,暖殿太监崔文以祷祀诱帝,乾清诸处各建醮,连日夜不绝。又命内监十余人习经教于宫中”。嘉靖帝对道教的兴趣主要集中在青词上,看来是个文艺青年。

上有所好,下必甚焉。嘉靖帝如此热衷于道教法事活动,如此热衷于青词,必然会诱发一些官员写青词来迎合这位皇帝。真正以青词进献皇帝的第一人,应该要算是顾鼎臣了。《明史》中有这样的记载:“嘉靖初······鼎臣进《步虚词》七章,且列上坛中应行事。帝优诏褒答,悉从之。词臣以青词结主知,由鼎臣倡也。”

严嵩

嘉靖朝的很多名臣都写过青词,譬如夏言,譬如严嵩,譬如徐阶,这些名臣都曾迎合过皇帝的青词嗜好,在皇帝举行打醮法事活动的时候,为他写青词,这些人除了严嵩被历史目为奸臣之外,夏言和徐阶的建树都不错,但是他们都被称为青词宰相。这些人当中,当属严嵩青词写的最好,最能迎合皇帝。

帝国的领袖热衷于怪力乱神,官僚集团就极力迎合,这样的帝国还会有前途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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