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自成攻入北京,崇祯帝自知已无力回天,便和王承恩登上煤山。后来崇祯帝亲手杀了昭仁公主,将长平公主重伤,还逼张皇后自尽,最后崇祯帝流着泪吊死于煤山。当然,崇祯帝这样做,完全是担心自己家人落入敌人手中,会遭受更惨烈的对待。不过崇祯帝一定要选择这条路不可吗?或许有人不理解,他为什么不向南边转移,而是要寻短见。实际上崇祯帝最后处境,并没有太多可选的路。
史载崇祯的性格“且性多疑而任察,好刚而尚气。任察则苛刻寡恩,尚气则急遽失措。”《明史》这种性格的形成,源自于以下几个原因:一是当时的时局实在太乱;二说明崇祯没有自信心;三说明他驾驭朝廷的能力实在有限。所以,接过帝国船舵的崇祯,只有用百倍的努力来弥补这些缺陷和不足了。崇祯刚到20岁,眼角已长出鱼尾纹来,说明是长期的积劳成疾造成的。
由于能力有限,识人不准,所以崇祯当政时和大臣的关系很僵。在位17年,竟然换了17个刑部尚书、50个内阁大学士,说明他既不相信臣僚,而臣僚也难给他积极的配合。除了自身能力之外,崇祯还猜忌、多疑,对大臣动辄问罪、砍头,使有心报国的志士既不肯也不敢请缨效命。公元1644年(崇祯十七年)正月,李自成在西安建立了“大顺”政权,稍作休整,便挥师东进,进攻北京了。此时摆在崇祯皇帝面前的选择只有两条路:迁都南下,避其锋芒;坚守北京城,履行朱棣当年制定的“天子守国门”的国策。
但是最后崇祯并没有南下,而是吊死在煤山之上。是他不想南迁都城吗?其实不是他不想,而是无法脱身前往。羁绊崇祯南行的,不外乎以下几点原因:
1、怀着一种侥幸心理
明朝建立以来,北京城曾被大军包围了3次,但都转危为安了。
第一次是明英宗御驾亲征,在土木堡之变被俘后,得胜的瓦剌也先乘胜追击,大军打到了北京城下。当时的兵部尚书于谦组织了北京保卫战,最后成功击溃了也先的进攻。
第二次是嘉靖时期的“庚戌之变”,由于对明朝“贡市”不满,鞑靼土默特部的俺答汗率军南下,大军一路打到北京城下。后来因为朝廷答应了俺答汗的要求,他们才撤兵。
第三次是1629年(崇祯二年)“己巳之变”。皇太极亲率八旗大军,避开关宁锦防线,绕道蒙古地区,突袭北京城。最后在袁崇焕等诸路援军的血战下,京城之危才得以解除。
有了以上几次成功退敌的经历,崇祯当时怀有一种侥幸的心理,也是客观存在的。
2、崇祯把自己玩死了
早在年初的2月10日,崇祯就召见了翰林学士李明睿、总宪李邦华和原九江军府总督吕大器共同议事。当问及将来应该选何良策时,李明睿直言,李自成大军已逼近京城,最好的选择就是迁都南京。
崇祯听了之后不置可否。虽然没有表态,但也没有发火,说明他此时在考虑这个问题。
崇祯第二次和李明睿谈话,李提出最佳路线是取道山东。皇帝可以祭拜文圣孔子的名义南下,到曲阜稍作停留之后,一路南下,只要到了淮安地区,就进入安全区了。崇祯此时对南迁表示出极大的兴趣,他向李明睿问了一连串的问题,比如中途的安全、接应部队从哪里调集等等。心中有了初步想法之后,崇祯再次命令群臣献策。
朝廷内的两派李明睿等拥护南迁的,大多是南方人。他们建议建议皇上率军南迁,在长江建立起第二道防线,令太子留守北京。但另一派坚持坚守北京城的,都是北方籍的位高权重者。他们在河北、山西、山东拥有大量的田产,如若跟着南迁,这不是把家底儿都赔上了嘛。
再说此时的他们已经和皇帝不一心了,他们有自己的小九九,认为就算李自成打进了北京城,他们只要一投降,必能得到李自成的重用。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。所以当问题暴露出来,大臣们在朝堂上吵做了一团。
后来两派相持不下时,坚持南迁的做了一些妥协,提出另一个解决办法来,即皇上本人留下来守卫北京,派太子南下,保留革命的“火种”。谁知道此意一提, 兵科给事中光时亨的一席话说得谁也不敢往下说了:“幸太子往南,诸臣意欲何为?将欲为唐肃宗灵武故事乎”。
这段史实是说唐朝的安史之乱后,唐玄宗李隆基与太子李亨一块出逃长安,队伍刚逃到马嵬坡,就发生了兵变。最后的结果是杨国忠被杀,杨贵妃被逼自尽。接下来是李隆基和李亨分道扬镳,李隆基到成都避难,李亨北上来到朔方军,后来李亨在灵武称帝,遥尊李隆基为太上皇,李隆基从此告别政治舞台。本来光时亨只是个六品小官,按理说没有他发言的机会,但他此时震耳发聩的语言一出,谁也不敢接这个茬了。
不光是大臣们心里明白,崇祯的心里也是明镜似的,他和大臣们的关系闹得那么僵,如果派太子南下监国,这些人到南京后肯定会拥立太子登基,到那时自己就会被彻底抛弃了。看到大臣们一句话不说,崇祯只好说了一句话:“言迁者欲使朕抱头鼠窜耶?”好了,皇帝已经表态了,在争论下去还有什么意义。于是南迁之事彻底作罢,太子也陪着皇帝老子坐以待毙吧!这位最积极提倡为国献身的光时亨,其实早就和起义军秘密接触上了,在李自成占领北京后便投降了大顺政权,只是当时没人识破他的狼子野心而已。
到李自成的大军攻陷北京城,崇祯成了瓮中捉鳖时,他才醒悟过来,在吊死煤山之前说了最后一句话:“逆贼直逼京师,皆诸臣误朕。”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,只有无奈地悲叹了。